可脚如灌铅地走了一大圈,都未找到半点食物。

直到一个抱着孙子的老妇人竖起眉毛凶巴巴瞪她一眼,然后恶声恶气骂道:“没吃的没吃的!吵死了,明天还得赶路呢!都要死的,有这时间回去多看几眼!”

宋禾赶紧弯腰道歉,在下一秒,却看到有个东西飞到脚边。

她表情未变,若无其事地拾起来,再次冲她深深鞠了个躬。

“哎苦命啊苦命,今天你死,明天就我死……”

“这几天没有路过有人烟的地方,人是一个一个没。”

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,明儿能到安省吗?”

“做梦呢。”

“那就快些到下一个村子吧。”

被吵醒的人大多兔死狐悲,绝望的情绪慢慢蔓延至所有人身上。

宋禾表情悲伤,脚下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,来到巨石旁,悄悄看眼周围,然后抖着手将握紧的拳头打开。

是地瓜皮。

三个小孩还在小声哭泣,宋禾蹲下身,摸了摸她脖子。

好一会儿,她心中一咯噔。

紧接着扑在她胸口,聚精会神,屏蔽一切声音听着心跳声。

汗水顺着两鬓流下,大约过了七八分钟,宋禾僵硬地直起身子,面容煞白。

她嘴唇颤动,对着三个小孩,嘴巴说不出话来。

沉默片刻,宋禾绷紧的身子变得瘫软,撑着扁担起身,慢慢走到一起逃荒的一个同村赤脚医生那儿。

医生姓严,见到宋禾过来,没等她开口,就起身道:“走吧。”

以前他是救人活,现在他是看人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