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思危想起沈梅廷把池小叔托付给自己,鼓足勇气说,“臣、臣感念殿下仁德,自、自请伴随东宫!”

司云靖:“……”

他深吸口气,对院子里跟来的几个内侍招了招手,“布菜。给楼世子多一双筷子。”

池萦之鼻尖翕动了几下,视线往四下里转了半圈,落在了几个内侍小心提着进来的宫里规制的八角红漆大食盒上。

这次她警惕多了,入座前先问了句,“是羽先生做的吧?不是昨天那厨子吧。”

回答的是一句简短的:“吃吃看。 ”

大盒子掀开,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。池萦之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,“还是昨天那厨子。”

郁闷地把筷子放下了。

司云靖:“……”

楼思危凑过去闻了闻,“不错啊。挺香的。”他壮着胆子说,“臣愿以身试菜。”

司云靖冷冷地道:“大胆的吃。肯定毒不死你。”

四只眼睛齐齐盯着楼思危的筷子,见他试探着夹了一小块鸡,放进嘴里嚼了嚼,随即眼神发亮,又夹了一筷子大块的,赞不绝口,

“好吃,好吃!跟羽先生做的滋味不一样,但同样的好吃。”

“真的好吃?不咸?”池萦之怀疑地问。

“不咸,挺鲜香的。”

得了保证,池萦之才夹了一筷子鸡肉,试探着咬了一小口。

咀嚼了几下,她的眼睛也亮了。

“哎呀,这位厨子大有进步,可以赏赐了。”

司云靖矜持地笑了笑,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放进嘴里,“还行。”

宾主尽欢的一餐用罢,东宫之主放下筷子,说起下面几天的提议: “天气暖了,过几日出城踏青。”

楼思危和池萦之齐齐肩膀一抖。

楼思危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殿下,淮南郡筹出三十万两银子已经勉强,再也筹不出第二个三十万两了。”

司云靖安抚地表态:

“淮南王已经上了表章,你们淮南郡捐赠国库的三十万两白银在路上了。放心,不会再讹你们一回。”

楼思危感激地谢恩。

池萦之心里默默腹诽着,讹人一大笔银子,还当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,还得人家谢恩,果然这一国储君的位子也不是人人坐得住的……得脸皮厚才行……

袖子被人扯了一下。

她猛地回过神来,发现楼思危拼命跟她打眼色,对面的太子爷已经吃好了,悠闲地在银盆里洗手。

“想着什么呢。”他悠然问,“问了你两三遍了,一个字都不回。在心里骂我呢?”

池萦之当然不敢说‘没错,就在心里骂你呢’,掩饰地清了清喉咙,“吃饱了,发呆呢。”

司云靖嘴角带着笑意,说,“我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