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
浑身酸痛,在宫里却没地方沐浴,她下午简单地擦了个身,在守心斋待到了申时,正打算出宫去,大门被人推开了。

去而复返的太子爷站在门外,脸色比摔门而去时好看了不少。

“下值了?”

池萦之心里不舒服,面子上勉强维持着场面,应对道,“申时了,正准备回去。”

下面一句话差点让她跳起来。

司云靖向她走过来,矜持地说, “今日无事,我陪你回陇西王府,一起用个晚饭吧。”

“……不敢劳动殿下尊驾。”

池萦之面子上一直撑着的场面也撑不住了,臭着脸色说,“城东老宅子没厨子,饭食都是几个老仆随便瞎做的,入不了殿下的口。臣有手有脚,自己回去就得了。”

司云靖听着听着,进屋子时还算平和的神情渐渐阴沉下去了。

“孤体恤你,陪你回去,陪你用饭,难道还要得了你允许?”

池萦之原本心里就别扭,被当面刺了一句,顿时怒了。

她身子不舒服,在修缮后突然变得陌生的守心斋里精神紧绷着,期待已久的太子守护承诺居然没拿到,种种巨大的打击之下,好容易熬到下值时辰,东宫还不放她单独回去歇着!

“臣从清晨就入宫应卯,申时才回家,难不成晚上还要继续随侍?殿下是把我当衣裳穿身上了?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吗?”

入京三个月以来,这还是她头一次火冒三丈,在司云靖面前大声争执。

司云靖的脸色彻底地沉下来了。眉宇间阴霾密布。

他背着手站在门边,紧抿着唇,语气冷厉:

“你不愿随侍,不愿我陪你回家。——你可是反悔了?对我生了怨怼之心?”

池萦之站在软榻旁边,愤怒地大喊,“狗屁的怨怼之心!我要一个人回家!让我一个人待会儿!”

回荡着大喊的屋子里,两人一言不发,面对面站着僵持了片刻,司云靖走过去几步,伸手抓住对面的手腕,直接拉着往外走。

池萦之发着楞,被拉着走出两三步,随即挣扎起来。

但攥住她手腕的力量极大,她挣了几次也挣不动,眼看人就要被拉扯着出去了。

隔着一道圆拱院门,宫里行走的步辇已经候在外面,显然预先都安排好,就等着她出来一同出宫。

已经被拉扯到了守心斋门边的池萦之突然往旁边一扑,扒着实木门框死也不放手,哇地哭了。

在院子外准备着步辇的高大年听见了哭声,大吃一惊,急忙小跑过来,又不敢站得太近了,站在廊下台阶上去瞧,一边是池世子扒着门框哇哇的哭,一边是太子爷沉着脸色站在檐下,视线望天,深深地长吸气,长呼气。

“哎哟,这是怎么回事,刚才还好好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