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既被痛揍,何不伸手而求助也。

“撕拉——”

池萦之一个没忍住,把上好的信纸撕开了个大口子。

你大爷的。

她上次差点挨家法是谁害的?

罪魁祸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写信反问她,知道要挨打,为什么不提前跑路,为什么不伸手跟他求助。

小池萦之差点把眼前的信纸当成魏王本人给手撕了。

想起哥哥和曲师父异口同声要她和魏王交好,为将来铺路,她把撕破了一截的信纸又拼回去,继续往下看。

魏王把她的‘萦之顿首’四个字圈出来,在旁边写了一行端正小楷问她,‘记得你双名怀安?‘萦之’莫非是你的小字?’

池萦之早有准备,笔尖蘸了靛青色颜料,在原处面不改色地回复,“正是家父取的小字。魏王殿下以后称呼‘萦之’即可。”

她继续往下读,看到魏王又把‘魏王殿下亲启’六个字圈了出来,问她,“你可知我姓名?家中行几?”

池萦之一愣。

他们大周国的皇族‘司’姓,她是知道的。

谁又知道这位魏王叫什么名字,家中排行第几?她忘了问了。

少年魏王倒不是个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人,下面一行字直接挑明了。

“我姓司,名云靖。家中行四。二哥封鲁王,至今行踪不明。你上次问过的太子,乃是我大哥。”

最后一行极细的小楷写到:

“豪横吃下六颗咸鸭蛋者,乃大哥门下之客也。壮哉此举。”

小池萦之惊了。

所谓‘豪横吃下六颗咸鸭蛋者’……不就是当日鹰嘴岩上绑了他们俩的黑衣蒙面贼人么?

表面看起来像是小孩子间的一句随口戏语,但细思极恐。

大哥门下的人,绑了自家弟弟?

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!

但她毕竟是听说过许多历史上的血腥故事的,越是皇家之人,手足之情越淡薄。

随着信里这句暗示,小池萦之的思路发散出去,想起魏王殿下被杀光的随行亲卫,又想起至今没找到人的鲁王殿下,越想越可怕,深秋天气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。

魏王虽然为人冷漠,说话带刺,性格并不平易近人,但毕竟主动给她回信了,信里的四个咸鸭蛋小人画得还挺可爱。

最后一句隐晦地把事实透露给她,显然也是多少念了些鹰嘴岩上‘共患难’的交情。

这么想来,魏王司云靖说话虽刻薄,为人倒不怎么坏。

倒是京城里那位不曾谋面的太子殿下……不像是个好人。

小池萦之想起了哥哥说的那句‘你长大成人时,魏王或许已经死了’。

摊上这么个凶残的太子大哥,谁知道是怎么死的呢。

小池萦之的恻隐之心大起,不计较以前的旧账了,忍不住提笔写了一句,“殿下的姓名我知道了。京城路远,万事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