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,哪方面的人情?”川岛没有急着反驳, 而是迅速地在脑中筛选可能——法国。

伊克莱一直注视着他, 也能最直观看见他的细微变化:“看来你已经猜到了。”

“家母去年的项目曾经受贵人相助……”川岛在心底叹了口气, “伊克莱小姐想谈什么?”

“我对须王环很感兴趣, 在来之前调查得知,他似乎和凛君的朋友走得很近。”伊克莱举起望远镜,丝毫不在意会场之内其他人所投来的异样眼光,“我希望凛君配合我,让我和须王君之间没有阻碍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愿意吗?”

川岛抬手抚上耳后,微叹道:“强扭的瓜可不甜啊,伊克莱小姐。”

“与其在联姻时面对完全没有兴趣的人,我更愿意做这样的努力。”

看似稳重端庄的少女却在此刻说出近乎天真的执拗话语——当然,话语内容可与“天真”二字毫不沾边,少女款款而行的步伐柔美而娇弱,亦是完全看不出眼底的坚持与计量。

耳畔的泪滴状宝石耳环几乎全在同样的限定幅度内晃动,精准微小的摆动,让人想不出到底是经过了多么严苛的训练才能持续整场、且在转弯回身时也能保持这等的矜持优雅。

伊克莱·托内鲁毫无疑问是位素养优秀的尊贵女性。

落于空气中的一丝叹息,这是切实发出的声音,可其间不见分毫本该属于“叹息”所代表的负面情绪,倒像是十分单纯而甚至显得有些无意义的动作。

“我相信伊克莱小姐在出手相助的当时并不是为了今天与我谈条件。”少年墨绿色的眼眸在交错的光影间本该更显幽深,却意外的清澈透亮,“虽然很想就此答谢伊克莱小姐,但——我很抱歉,这件事不行。即便我对须王君也不怎么满意,但事关家里的小妹妹,可不能作为我还人情的牺牲品。”

“……”

伊克莱静静地望着他,绝不是无话可讲、也并非有所怔愣,而是在那瞬间不知怎么说出原本预备好的说辞。

“……真是想选你了。”

他们正好走过人流稍多的中心地带,伊克莱勾着他的手臂,轻轻用力促使他停下脚步:“没有你的帮忙,我也有办法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川岛顺从地停下脚步,“那就是伊克莱小姐本人的意愿,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。”

明明表现出了“好哥哥”的模样,却没在这时候说出自以为是的维护话语,相当理性而进退有度啊。

说起来他对自己的事情都不是那么上心,只要不是讨厌的对象,非结婚不可也没有关系。真是个奇怪的人。

伊克莱相信自己的感觉,这绝对不是什么能随意招惹的对象。

不过——

另一边的须王环方才从晃神中彻底恢复,脸上阳光的笑意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凝重与沉默,带着一丝脆弱的茫然,让回过身来的凤镜夜不禁皱起了眉。

“环?”

“……啊?”

“伊克莱小姐对你说了什么?”

“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