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泫身形一顿,盯着那颗头颅被扔上祭坛。它骨碌碌滚动着,撞停在那溅满鲜血、软倒在地的身躯边。
这一幕实在是太奇怪了。江泫想过很多种江明衍的死法,但从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的,心中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萧弦嗤道:“死得真难看。”
确实很难看。贵为江氏本家人,栖鸣泽大多数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二公子,这种死法不仅难看,还异常潦草。
台上,花瞬劈完一颗头,唇角勾起一个模糊的笑意。他利落地甩了甩手中的长刀,提着它转身向元烨走去。
今夜神殿顶上的荧石异常明亮,映得殿中不似凡尘。殿中那棵树没了幻术遮掩,被这光芒一照,明艳得有些妖异。神殿的白石墙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鲜艳扭曲的血纹,邪气涌动、诡谲阴森,似乎下一刻满墙的缝隙之中便会张开数只血眼。
在这诡异的场景之中,殿内气氛异常热烈。花瞬停在元烨身边,从一旁的小台上取了一只小盏,如同对待家畜一般将他喉咙割出一道小口,放血一盏。
这些血被他用来书写某种密文,一只白狼毫笔、元烨的躯体做纸面,从头一路写到尾,不够了就再放。每割下一刀,底下的教众就发出刺耳的欢呼。
“割肉!割肉!”
“凌迟!凌迟!”
“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!”
他们如此喊道。
台上的花瞬充耳不闻,满面笑容,怎么看怎么像工作快要收尾、迎来长长休沐之前的解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