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略有耳闻。”

他话题换得这样快,拏离虽有不解,也还是听了下去。

“我曾经做过一梦,梦中就是我那前世……在梦里,我并非修士,也未入过仙门。

我日日在悬崖边采药为生,一日不慎失足,险跌落深谷而亡。困于峭壁上,周身也无一物可攀援。眼见就要饥渴而死。

面对死亡,我忍不住恸哭。眼泪落到地上,竟然长出了一棵植物……那是一棵灵植。服下它的果实后,我就成了仙人,飞升上界,从此再无疾苦。”

“你是想说,我是那株渡化你的灵草?”

蔺含章被他戳穿心思,面上现出红晕:

“师兄莫取笑我……那日初见到师兄后,我就做了这个梦;我虽修为不高,领悟心却是极其灵通的……或是或非,师兄于我都十分重要。”

他这幅羞涩忸怩的模样虽然虚假,所言却难免带上些真情,接着又道:

“师兄能开解了我,难道我不能开解师兄么。我从前觉得自己毫无天资,已是十分悲惨。今日才知,师兄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……若能为师兄排忧解难,于我也是修行。”

半响,拏离出言:

“你倒很会讲故事。”

他性格中的沉静是天生,就连师妹那些描述嫂子和小舅、侄子和儿婿的话本呈到眼前,他都不会多抬一下眼皮,顶多是感慨此间奇情。

因此蔺含章突然爆出这么一档事,他也没觉得十分诡异,只感到师弟到底还是孩子,好信些奇闻轶事,顺便撒撒娇罢了。

也好在他说得是讲,若是编,蔺含章都觉冤枉。他说这话虽是为了装乖扮嫩,却也真做过那样一个梦,只不过梦境末尾,其中人物并非吃了仙草飞升,而是吞下致幻的果实后,在虚妄中坠下了万丈深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