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开始就打定主意,哪怕到后面要跪要爬。他也得一口气攀完这云梯;蔺含章灵根驳杂,不能像旁人那般随时吸收自然灵气。他光是在这站着,浑身骨头都要被碾碎了。若是停下来耗,只会耗尽灵力,等到九千阶以上,一阵稍大的罡风都能把他吹散架。

那滋味他可不想尝第二回 。

蔺含章刚越过对方,袖口便被牵扯了一下。赵兰庭居然伸长手来拉他。

“请堂弟放手。”

“你都未筑基,怎么还能走?”赵兰庭却不依不饶,“你身上有何法宝?”

蔺含章抽回衣袖,神色也冷了几分:“与你无关。”

赵兰庭方才见他在下方,都是低眉顺眼的,突然到了一样高度,竟有些被这语气镇住。蔺含章长相肖似母家,还是少年模样,却已出落得十分好。

也是一双清清灵灵的丹凤眼,眼尾不那么上扬,却隐隐含威。倒有点像他家几个姐姐……甚至有些胜过

想到家中亲人,赵兰庭也不再言语。蔺含章没心思理会他,抽身就走。不料刚走两步,赵兰庭却突然发难。一道掌风直冲背心,蔺含章有所察觉,侧身将将躲过。

赵兰庭铁了心要害他,居然祭出法宝,一盏通体紫金的小旗迎风招摇,瞬发出巨大罡风,将他往前猛吹出数几十米。

蔺含章翻滚几圈,胸口着地,重重磕在石阶上,半个身子也出了云梯。底下就是万丈深渊,他一手扣住石缝间隙,硬是翻了上来,仰面躺倒,胸口不断起伏。

他目眦欲裂,紧紧盯着天空。此时已近晚霞,天幕流云翻卷,浪潮般延续,倒是一幅极美的景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