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,我却不是通透的。师兄做好事,我便跟着做好事,一直都是这样罢了。”

“不。”拏离轻轻摇头,“四牡孔阜,六辔在手。你如何做,即是你心里如何想。有没有我都是一样,莫要太过……”

“可我不能没有师兄——这并非是甜言蜜语。”蔺含章正色道,“我心中难道只有情爱;师兄一直当我是孩子,我最初见到师兄,也的确是少年心性。而如今多年过去,我人生中的大半,也早已被师兄占据了。就算我此时你我并非道侣,师兄对我也无比重要。”

拏离静静看了他半晌,咽下未完话语,轻声道:
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你说得倒明白了。”

“师兄说笑了,你的身边……”

直到这时,他才恍然察觉,拏离身边真也没有旁人了。幼时被父母抛弃,年少又独守孤崖,儿时的伙伴,如今也背道而驰。

拏离赧然一笑,拍了拍他手臂,嘴唇仍是因着亲吻而肿胀光润,春色惑人。但他的神情,仿佛倏的一下远了,青山叠嶂,一重又一重的雾。

“不如意事常八九,可与人言无二三。能得一知己足矣,不必多虑了。”

他说完,迅速换了话题:

“玉霄子想再塑金身,也难为他这番布置。”

“师兄可有破解之法?”

“你认为此人的弱点是什么?”

蔺含章思索道:“刚愎自用、狂妄独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