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手将一本画册袖到蔺含章面前,书页翻动,正停在蝗虫从稻谷中脱胎,冲向人群,转瞬间就将人啃噬成骷髅模样的一幕。

“这些带有警示意义的画,恰恰说明亢固城也并非人人都懂得秘文,或者说拥有‘文明’。袁氏把持朝政,也少不了利用这一点……或许历朝历代都是如此。”

他说着,轻哼了一声:

“无论是极人还是仙人,现在我们已知,那些人也不过是修士而已。虽有些大于凡人的能力,能操控些五行之物,却也做不到真正的降雨浇灌农田,甚至从哪里偷孩子来这种事。”

蔺含章被他逗乐了:

“师兄怎么知道是偷来的孩子,说不定是捡来的孤儿呢;降雨是不能,搬运些远处的雨水却也不难啊。”

“那让作物里长出蝗虫,便是障眼法,让婴孩吃人肉,则是炼制了邪术?”

听他语调变化,蔺含章忙作正经:

“我明白师兄的意思,就算这些事是可以做到的,画面中的内容却是假的。”

就算是真神,也无法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。这些书画,更多是骗骗那些走投无路的凡人。而内容的改变,也不过是代表掌权者态度的转变罢了。

至于真相,哪里又有真相呢;连他活了几回都尚未能知,何况那些匆匆而来,匆匆而去,寿命短暂的凡人。

拏离颔首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