拏离微微点头,随后机要地指出:

“袁氏先前一向敌对,既然能伤你我二人,怎会不乘胜追击?到底他们所需的,不就是修士体内金丹么。”

他的聪明,蔺含章早有应对,装作思索语气:

“若只有你我两个‘极人’,他大可杀鸡取卵。但我也表明众鬼修已进入洞天,与我们合作,才能有一线生机。袁绍为一城之主,总该顾及黎民性命,这大概也是权衡。”

“我没想到,他们还能看得长远。”拏离抚了抚袖,“定是你从中斡旋,取得成效了。”

“师兄不是说过‘常与善人’的道理么,我们处处忍让,没有主动伤害,他们才有了信任。”

这话蔺含章自己是不信,甚至说出来都觉得牙酸。不料拏离听了,神情也是一顿,转向他道:

“我教导你,只是为了让你明心养性,清正道心。可真落到实际,却不能一昧做善人啊。”

这对话说出来,倒像是他俩对调了一般。不过仔细想来,拏离也不是任人捏扁揉圆的性子。他善在存心,行事上温和,却也不会把因果想简单了。

“道理是道理,我多年跟随师兄,更多是耳濡目染罢了。”

“痴儿……”

拏离叹了一声,又打量他身上是否有亏损。

“凡人势微,我们理应怜恤……可人往往也愚昧,若是放纵其造作,反倒是令其自取灭亡,便称不上善行……不仅是此处的凡人,甚至我们的来处,都是如此。”

“师兄是说,不该与其共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