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掠夺的地方,就有反抗。

蔺含章抱着拏离,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,突然觉得十分荒谬。

又一次,他又站在了反派的位置上。每次在他以为走上正道时,剧情就会以难以阻挡的力量,把他拖下泥潭。而且这次,还拉上了拏离。

无论是最初弑杀同族,还是与“主角”为敌,把他的气运消散,其实他都成功了大半。而每一次,每一次在他以为逆转命运之时,又会杀出新的状况,使他所面临的处境一再改变。

……究竟什么才是正道。蔺含章苦笑两声,怀抱着师兄,在一处棺椁上坐下。难道拏离这样坚守本心不是正道,他三世钻营算计也不是正道,而只为那主角铺就的道路,才是正道?

——管他的。

不知在此坐了多久,蔺含章逐渐升腾起一阵异常激烈的情绪——什么狗屁正道不正道的,宋昭斐说世界是本书,袁术还说世界是颗球;管他是踏碎虚空还是踏碎什么,能不能飞升也是多少年后的事……眼下都差点让人当鱼剖了,谁还在乎道心正不正?

就算他师兄在乎,不让他知晓不就好了。

他这想法看似活泼,却潜藏着十分可怕的疯癫。瞬间,身后棺盖咯咯作响,七具修士尸体被傀丝牵引,僵硬地从棺椁中爬了出来。

他们有些已经完全干枯,有的倒还算新鲜。蔺含章也无暇细看,手腕翻转间,几把趁手兵器浮现。

“见到人,就让袁绍来见我。”

他支着膝盖,把拏离调整成更为舒适的姿势,一边不带感情地说。

“反抗者,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