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,蔺含章对他也有过不太切实的香艳幻想。但真正赤裸相对时,拏离柔韧纤细的体态却让他心生苦涩。或许是求而不得的隐痛早已刻进血肉,无论是寿命、财富、爱,甚至所谓“主角”的光晕。从前苦求不得之物,拏离都端在盘子里送给他了。他的躯体犹如容器,那还未上釉的素胎,逸散着近在咫尺的脆弱。

拏离清理完伤口,转头便见他欲说还休的眼神。诚然,他们有许多阴差阳错的误解,但最终都得到了趋同的回应。不同于蔺含章一步一问的谨慎,拏离完全遵从结果导向。他在池水中向他走近,用手指梳着对方有些缠绕的长发。

长发湿水,更是沉重,蔺含章也只是随意往后一揽,露出整张面容。此时拏离为他梳着头,头皮细微的拉扯感,逐渐化为了一种酥麻,让这张俊容也染上颜色。

“早该修剪修剪。”

他嘟囔道。

拏离闻言笑了笑,把花露油在手心搓开,一点点抹在他略微卷曲的发尾上。

“你这头发生得好,摸起来都滑手,还舍得剪么。”

蔺含章极少听他这么夸奖,消化完才说:

“师兄怎么突然夸起人来,早知你爱秀发,我该一日三洗,萧萧自梳,让师兄看着更喜爱些,也能对我爱屋及乌了。”

拏离细细抹好他的发尾,松松挽成发髻,用一根玉簪簪着。那一头黑发浓密,簪子插进去,都有些受不住力。

“我可不记得,对你有吝褒奖。”他淡淡道,“只不过外貌天生天成,总是强调,岂非让貌不如人的人难受。再说你生得俊美,本就万中无一,难道还缺我两句好话么?”

自那日互明了心思,蔺含章也逐渐意识到,拏离并不是听不懂他发痴,而是自己受用着,便默许了。想到这,他便接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