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子端来两碗茶,不住和他使眼色。

他们这地本来就是烫手山芋,好不容易有个人肯接,到时候问荇也不乐意要,卖给谁去?

问荇也不恼,客客气气起身:“好,那便再等等。”

“你过几天还要回镇里去,能等吗?”

在门口等问荇的祝澈和他走了很久,到两个老人看不见的地方,迫不及待地问。

他是真觉得六两五百钱可以了,问荇刚刚如果不砍那么狠,老人是能答应的。

“五百钱放进六七两里不算多,但单提出来是半两银子。”问荇往嘴里塞了块糕饼,“我也没趁人之危,他俩不是遇上事急用钱,只是急卖地,恰好遇到我能买。”

“你倒是想得开,要是遇上村里头嘴碎的,非得说你欺负老人家不可。”

“我被说这么多次,早习惯了,正常做买卖公事公办。”

问荇拍了拍落在手上的饼渣:“他们那地的确就只值六两,土太差了,早上下了场小雨,有些地方土没把水吸掉,反倒是水盖在上面薄薄一层。”

山头土里有些地方沙石多,有些地方又发黏得像蒸烂的米饼,区区两亩地,里边是又有坑洼又有丘陵又有碎石和泥浆。

“说得也是,还是你看得细。”

祝澈被他这么一提醒,越想越亏,瞬间不觉得那地值六两多了。

“那既然这么糟,你为什么还要买那块地?”

“他家刚刚给我喝的那碗野菊茶挺好,我看过他们地里也有长野菊的踪迹,应当是秋天地里摘的。”

“你是想种野菊?”祝澈瞪大眼,“问荇,你想清楚点,这玩意好喝不好卖,也卖不出价钱。”

“我知道,但这种类似野地的山头地,远不止能种野菊。”

祝澈愣住了。

“两天内他们应当会松口的。”问荇微微一笑。

虽然那老爷子还不太乐意,但那老婆婆对这个价已经很满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