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奇怪,明明许掌柜的命是柳连鹊救的,可许曲江却一直都对柳家态度防备,甚至还有恶感。

“我知道,但柳少爷是柳少爷,柳家又是另回事。”许曲江犹豫了下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
“有些事我没同你说过,怕说了不妥,但我觉得差不多是说的时候了,免得你对柳家没戒心。”

“柳家那老二在我眼皮底下砸过店,虽然不是我家店,但当时瞧着和个无赖似得。”

彼时的许曲江在别的地方开着家很小的破败酒馆,柳携鹰也只有十一二岁,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却有胆子带着群下人直接砸了人家香粉铺子。

原因无他,就是路过嫌香味不合心意,嫌那家老板没搭理他。

经营香粉铺的是个哥儿和他相公,俩人也是外来的势单力薄,连旁边的许曲江看不下去试图要劝架,也被波及让家丁揍了两拳。

后边柳家也善后了,只是柳二少爷没来道歉,据说是被禁足了,来的是他大哥柳连鹊。

大少爷倒是态度客客气气,连他这被波及到受了轻伤的商贩也赔了钱。

这也是他和柳连鹊头次见面。

柳家在许曲江眼里素来都是个冷漠又纵容自家儿子胡作非为的形象。虽然听说柳家待几个少爷没有偏私,但许曲江对此持向来怀疑的态度。

什么禁足,分明是赶着让能担事的替这二世祖擦屁股。

“千万得小心,要是柳二心情不好来找你麻烦,柳家人肯定不会管。”提起柳携鹰,许曲江的态度怎么都和缓不起来。

每次听说柳携鹰胡作非为的事迹都能刷新问荇认知,他压下心底的嫌恶,脸上微微诧异:“原来是这样,那我得多小心柳家的二少爷。”

即便问荇口头承诺了,许曲江还是千般万般不放心,黄昏时将问荇送到酒楼门口,依旧殷切地嘱咐他:“平安回来最要紧。”

他偶尔对问荇的印象还留在当时背着豆芽菜的瘦弱少年上:“你这胳膊腿儿的也不结实,别有个好歹。”

难得许掌柜肉麻成这样,问荇硬着头皮连连应下,保证不招惹柳二少爷让自己被打折腿。

箩筐里头刚醒过来的鬼瞧他被追着念叨都乐翻了,郑旺憋笑的声音不住从箩筐里传来。

进宝咯咯笑着,掐着嗓子调皮地学许掌柜说话:“瞧大人这胳膊腿儿的也不结实——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