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问荇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只素色的香囊————香囊表面上绣了山水图,黛色染料晕出层次恰到好处的山水,山的背后隐约还有云层缭绕。

香囊整体色调偏暗偏淡极其低调,哪怕带在农户身上也不违和。

“客官喜欢这只?”

年轻人好不容易揽到生意,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非常殷切地同他介绍着:“这模样的香囊我这也就一个了,男人女人都可以戴。”

“云和镇人不爱这色调,本来是该送去漓县里卖,但我家急用钱,所以可以折点价卖给你。”

最近的确快到了一年中最急用钱的时候,也不知是小贩促销的手段还是真急着用钱,问荇也不关心此事。

“多少文一个?”

“七十文。”小贩犹豫了下,还是报出价来,“我知道是瞧着略贵,但内胆是绸布制的,我也压不下去价。”

眼前男人瞧着也不是富贵人家,就算是再疼家里人,也未必能掏出七十文钱。

可本来这款式就是拿去漓县卖的,要是放去漓县,他至少能抬到百文往上。

出乎预料地,小贩看到青年男人下面没急着讲价,更没掏钱购买,而是看向空空如也的右侧。

小贩看不到柳连鹊,也看不到他半透明的手穿过香囊。

柳连鹊同问荇道:“是绸缎。”

如果是绸缎做的,这价还算他捡到了便宜。

“七十文也可以,给我搭两个小扣吧。”

问荇看中了小贩摊子上悬挂香囊的绳结,瞧着比江安镇街上的小作坊纳得紧密,能把香囊牢牢栓住。而且小贩急着卖货,搭点便宜实惠的添头给他比压价更好接受。

“成,这好说。”

小贩松了口气,绳结最多就几文钱,虽然今天做了个不亏不赔的生意,但带着这笔钱回家能给他家添个新窗。

他将香囊和绳扣仔细给问荇包好,双手递过去:“客官可收好了,也不知是谁好福气,能让你在意上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