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娘从不阻拦她追求什么,只是牵着她的手,一遍遍固执告诉她要记着自己该做的事,为官能做的事。

问荇的出现又让她想到了柳连鹊,也想到了初来漓县,尚且稚嫩的自己。

“慈幼院死了十五个幼童,还有三个帮工,我全都记在心里,记了好些年头,从来不敢忘记。”

尚且稚嫩的她为此走街串巷过,在书屋漓愤慨地摔笔过,半夜偷偷窝在墙根处哭泣过,也想着半途而废过。

总有人想找公理,她也想为此争一回。

哪怕前面真有超出她认知的恐惧,可她拒亲、退婚、参政,当时的她心中也曾有不确信与恐惧,但都克服了。

只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。

“有谢公子在漓县,是百姓的幸事。”

问荇用眼神示意长生放弃劝说。

毕竟长生再怎么说,都改变不了这位公子坚定的念头,她的执念并不比他们轻多少。

长生只能又再抽出张符箓:“你若是遇到麻烦事,把符箓往前拍就好。”

谢韵已经查觉到了失态发展超出她的想象,态度也大为转变,谨慎又珍重接过了符咒:“多谢道长。”

“不谢。”长生疲惫地叹了口气,他是流年不利,怎么老让他遇到顽固的人。

他也做不来什么,只能尽量庇佑谢韵安全。

“好了,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?”

问荇和谢韵都比他有主意,也比他爱整事,长生已经懒得自己想法子了。

“我去引老县丞出来,让凡鸢借机混进屋里,你们观察老县丞卧房的情况。”

老县丞说不定对谢韵还有印象,谢韵肯定不能去,长生作为唯一会术法的人则需要时刻注意好周遭情况。做诱饵,问荇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。

但这方法太危险,要是老县丞但凡要对付他们,问荇就是个活靶子。

没等长生和谢韵开口制止,冷冷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:“里面危险,你不能去。”

“我去,你待在外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