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我明白了!”

问荇都把话说这份上了,钱六恍然大悟,并且为自己草率的行为惭愧。

是啊,现在已经没了危险,他们不需要避着熊子,把熊子随便丢下泄愤只能逞片刻的快乐,到村里被熊子爹和熊子哥追问才是真烦心,一家子就没安生人。

只要把熊子活着带回去,甭管活得好不好,他们这么多人在场作证是熊子自己作死,至少能给熊子家些交待,到时候他们忙着医宝贝儿子,回过神过去些时候就不会闹了。

真可笑,熊子之前惹其他猎户,就是仗着出山要几日时间,其他人再去纠结他就嚷嚷人家小题大做。

现在反倒是他家得吞着气先忍住,过几天追究就是小题大做,想想就觉得爽快。

见目的达到,问荇笑了笑,功成身退:“我去村口再捡些菌子,熊子和我有过节,我就不插手他的去留了。”

是的,只要留着熊子一条命就好。

依照村里赤脚郎中所言,熊子的腿算是废了,精神会不会出问题还不好说。

要是熊子活得不好就罢了,要是熊子因为活得太好又故态复萌害人,问荇有得是办法整治他。

与此同时,烟色的羽毛落在窗棂,一只鸽子隐匿在竹林间。

它同其他鸽子不同,浑身宛如被墨色晕染,成了灰黑的基调,眼瞳却如同白鸽是如血红色。

“当时只是测得八字合适,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。”

一个青年伫立在山头,手中把玩着盘扣阴阳鱼:“柳连鹊,问荇……”

青年长相普通,普通到丢在集市街头,就连最好的小二都不能一眼记住他的长相。

而普通的容貌却在阳光照耀下都显出一种诡谲阴郁,破旧的道袍上泛着松香却渗出血迹,仙风道骨的意蕴就残存三四成,他梳着整齐的灰白长发,瞳仁却漆黑如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