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过的所有人都面容模糊,每个人都笑着同他说话,可他却不记得任何人的模样。

破碎的记忆里只有问荇五官清晰。

他只知道自己该向着问荇,他是问荇的夫郎。不需要去想曾经的事,只要想着问荇。

他对问荇最早的记忆都生动鲜活,就像浑水中滴入清洁的凝冰,且并未被混浊吞噬。

那天天很黑,风也很大,空气里是竹子的清香和药物的苦香。

问荇抓着他的手,他已经没力气起身了,只能仓促地回握住。

然后,柳连鹊模糊听见自己说了句话。

“如果有来生……”

如果有来生,他要做什么呢?

他还想说什么的,可是忘了,也说不出来了。

都忘了……

邪祟眼中闪过一丝烦躁,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总是攻击着他,拼命提醒他他到底是谁。

应该记起来吗?

“柳连鹊。”

问荇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,他看见问荇抓着他的手,虽然只是虚握着,可他莫名安心下来。

“晚上太冷了,这里泥地又不好走,要回去歇着吗?”

问荇以为柳连鹊突然僵直是不适应山里,毕竟山路走多了确实头晕,而且柳连鹊之前没到过这种地方。

可他同柳连鹊对视,看到柳连鹊古怪的表情,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情绪。

“这里很好。”邪祟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冷漠模样。

“没见过,很新奇。”

“你喜欢山里,那下次带你过来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