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连鹊欲言又止,一声叹息飘散在药香里。

“我已经好了。”问荇倔强地想起身,被柳连鹊摁了回去。

“听着不像是好透了。”

“只是还有些咳嗽,真的没事了!”问荇小声嘀咕,“谁知道夏时的琉江还这般冷……”

事情还得从五日前说起。

那日问荇刚巧从江安镇回来,走到江边时天色已经暗了。

他常和鬼打交道,晚上视力比寻常人总归好些,远远就看到江上有什么东西在挣扎。

不像游船,更不像鲈鱼,倒像是个孩子。

半夜水里有孩子的人影,莫不是水鬼?

问荇没有掉头就走,反而沿着江小跑。

走进了看不是水鬼,但更像个孩子了。

带着哭腔的求救声灌入问荇耳中,听声音不过八九岁。

“救救,救救我————”

他的声音时断时续,显然是呛了水,已经快要没力气挣扎了。

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,看四下无人,问荇捡了根竹竿想把人拉上来:“来我这!”

小孩着急起来乱扑腾,力气大得可怕,险些把问荇也给拉下水去,所幸过程有惊无险,只是沾湿了问荇的衣衫。

问荇凭着上辈子的记忆,让小孩呕掉嘴里的泥沙和水,男孩才慢慢缓过气来。

南方的孩子多数都会点水,幸亏他掉下河没多久,又刚好遇到了问荇。

“叔叔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小孩爬上岸稍微回过气,就开始哇哇大哭,趴在地上抱着问荇的腿,蹭了他满身的水。

叔叔?

被迫变成长辈的问荇只得好人当到底,哄了男孩许久,才从他嘴里套出他家在何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