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荇?”

青涩的少年音色正处在变声的时候,问荇头脑空白,却没来由觉得无比耳熟。

青衫少年坐在他身边,眉间的红痣分外醒目。

他对他的装扮只是略微感到惊讶:“怎么穿的这副装束?”

问荇沉默不语,却不自觉的信任这少年。

岁数大些的男孩让他觉得熟悉,可自己的记忆似乎被沉入井底,只露出浅显的冰山一角。

少年耐心陪他等了会,随后递给他一盏灯笼:“随我走吧。”

“为什么?”问荇反问。

少年怔了片刻:“你不能再留着,应当随我走。”

“有人在等你,他……需要你。”

鬼使神差地,问荇点了点头。

少年拉住问荇的手,因为刚好在抽条的岁数,他比问荇还高了小半个头。

随着他们走出院子,高悬的明月落下,变成了晴空万里。

原本和问荇眉梢一样高的桃枝只能到他鼻梁处,他身旁的青衣少年也似乎长大了些。

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中,他们越过坍圮的围墙,来到处静谧的小院。

院子里鸟语花香,但却泛着淡淡死气。少年没有推门进屋,而是牵着他的手,毅然决然推开厚重陈朽的侧门。

门内哭声一片,所有人都披着素白色,空洞又悲戚地跪着,看向正中央的棺椁。

棺椁最近的位置空出来个软垫,不知是留给谁的。

问荇不由自主地向往前去,被青衣少年抓住手。他的嗓音已经脱去稚嫩,完全定型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“我应当去拜他。”

鬼使神差,问荇道。

“不用了。”一直板着脸的少年反而露出个温和的笑,同这一片死寂的灵堂格格不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