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喝完药修好狗窝,时间已经过了午时。

“去田里看看?”问荇在箱子中放入钉锤。

柳连鹊把黏在手上的浆糊洗净,点点头:“好。”

两人在田边散步,问荇指着路边的野草同柳连鹊说着草的名字,还有草能不能入药。

路上遇到的农户不少,有些对他态度不善,有些同他打了招呼,更多的是和他擦肩而过。

他们走过乱葬岗,凌乱的石块下埋满了枯骨,小鬼们也会在黄昏时于此处苏醒,这是问荇在村中最为熟悉的地方。

问荇拿出些纸钱纸扎,纷纷扬扬洒在乱葬岗上,宛如下了场小雪。

说来也怪,乱葬岗这一带的地坑坑洼洼,但他们走在上头却稳稳当当,丝毫不感觉艰难。

“现在想想,你当时察觉到我是鬼,居然丝毫不怕我。”

问荇的胆量也是真大。

问荇站了会,有些出神:“之前教我字的先生曾同我说过不要怕鬼。”

“不惧人,就当不惧鬼。”

那时候他只有五六岁,因为父母都不喜欢他,又没人接送上学,是个好心的语文老师带他走了一段回家的路,一走就是几个月时间。

期末的时候,他最后一次同那老人走一条路,才肯告诉老师他害怕路上有吃人的鬼,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。

那老爷子和蔼地笑了。

“孩子,可鬼都是人变的呀。”

“后来呢?”

柳连鹊安静听着,这还是问荇第一次讲起教他认字的人。

“后来我过信鬼的年纪,再也不信鬼,他也……依照你的话说,就是告老还乡了,我们再没了联系。”

如果不在柳家苏醒,他会一辈子都不相信有鬼的存在。

“走吧。”问荇收回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