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没指望过他们,所以不觉得苦。”

他低着头,黑亮的眼睛却看向柳连鹊:“夫郎,我倒觉得是你比我苦。”

对自己的家人有所期望,一次次地帮助他们,却一次次失望。

柳连鹊的坚持到最后,反倒被家人漠视和嫌恶。

柳连鹊沉默了片刻,抬手,突兀地轻轻摸了摸问荇的头:“从期待到失落都需要时间,你只是比我醒得更快。”

不止是他,问荇一定也曾经期待过家人善意的回应,而不是从开始就是这般对亲情漠然的模样。

“你摸我头作什么?”问荇眨了眨眼,柳连鹊的动作未免太熟练了。

他小声道:“别摸我,你肯定还摸过别人头。”

“我三弟的也不行?”柳连鹊失笑。

柳携鹰小时候不让他摸头,他摸得多的也是柳随鸥的头。

“不要。”问荇小声嘀咕。

“而且现在也没人看,我俩又不是真拜把子了,和把我当小孩子似得。”

他们小声说话间,外头好巧不巧传来了动静。

问荇立刻变脸如翻书。

“哥,我都多大了,你别在外边摸我头!”

他垂着眼,长睫毛颤动,声音似埋怨,可细听也没什么反抗的意味。

柳连鹊宛如触电般缩回手,佯装若无其事,继续靠在窗边不语。

“我们再歇会吧。”问荇解释靠过去,满脸关切,“你瞧着还是不舒服,别勉强自己。”

车夫只当兄弟俩感情好,看了眼也没在意。

反正问荇给得多歇会也没什么,只是云和这地方不安生,最好是别多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