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连鹊的模样,是真像之前厨房都没进过。

“你去睡,明早我来收拾。”

柳连鹊没给他留继续扯皮的余地,须臾间已然神色如常,兀自飘向躯壳,见到问荇没动,转过头冷声道。

“你若是不睡,我也随你不睡。”

“我听夫郎的。”

见柳连鹊真沉下脸,问荇也只能乖乖躺上床。

柳连鹊靠在身边,他每晚睡得都比以往好,可今日问荇倒希望明日能醒早些。

免得柳少爷一本正经,反倒作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。

清晨。

药香味萦绕在问荇耳边,他片刻不敢迟疑飞快地摸起床,透过窗看到外头天才蒙蒙亮。

柳连鹊是故意起得早。

问荇发现自己的厚衣服少了几件,利落穿好衣服,朝着灶房冲过去。

院子里没闻到焦糊味,问荇心中略微安心。

他手里捏着布,小心翼翼揭开熬药的小锅,锅里煮着的药正在沸腾,看起来并无异状。

常年生病的柳连鹊的确擅长煎药,那既然擅长煎药,应当做饭也……

“阿荇。”

问荇抬眼望去,柳连鹊层层叠叠穿了许多层略大的衣服,整个人宛如被包裹在棉布中。

他怀里抱个刷得在朝阳下微微带着霞光的锅,锅里整齐叠着碗。

“有没有伤着?”

问荇接过擦得一丝不苟的厨具,径直放在案台边,抓起柳连鹊的手翻来覆去仔细看,连带着他露出的那截手腕也仔细查过。

还好没伤着,只是给冻红了。

他捂住柳连鹊的手:“读书人都说君子远庖厨,你还瞒着我洗碗。”

“可这话本就偏颇。”

“他们还说哥儿不当懂得太多,君子应当端庄有礼,孝顺父母,团结兄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