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明赶忙顺着他的话唏嘘:“那可不,我们醇香楼里头上上下下,都觉着他命苦!”

客人同情地看了问荇一眼,还觉得意犹未尽,又扒着他聊了几句,这才肯把阿明放走。

阿明走出去十来步还没松口气,又被察觉到异样的问荇给拦住了路。

“方才他同你说什么?”

阿明冷汗直冒,不敢正眼看问荇:“就,就问了些柳家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问荇心知肚明他在心虚,可见他实在窘迫,也压下想盘问的心思,岔开话题道:“今天来问柳家的食客,的确是有些多。”

“今天光我都遇到七个了,问小哥你放心,我没和他们多透露,就说我都不清楚。”

阿明庆幸问荇没有刨根问底:“食客多问两句也就算了,至少不是那位祖宗来找麻烦。”

他说得是柳携鹰。

醇香楼上上下下都见识到了柳携鹰那没规矩的举动,所以阿明提起他,免不了语调带些阴阳怪气。

“要大户人家少爷都是这般模样,那我还是穷些好。”

“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。”问荇轻声道。

“我倒是希望他真不会来了。”

他看向喧闹的厅堂,虽然没听见阿明同食客说的话,但也能从有些食客的只言片语里寻到些的消息。

譬如柳家人已经去了别的镇子,但似乎还有人看到柳家留了人江安镇。

只可惜食客们嘴里的话真真假假分不清,尤其是酒过三巡的中年男子,信誉还没街头巷尾摆算命摊的好,讲出的话最多两分可信。

随着时间推移,来套话的食客渐渐变少,这份热闹后难得的安逸让醇香楼里的所有人都喘了口气,连好几日没睡好的问丁都安稳睡了一觉。

可平静只持续到日落的时候。

现在正是醇香楼最忙的一个时辰,所有伙计各司其职,埋头闷声做自己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