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抱着书的小人,虽然画得略有抽象,但能勉强看出轮廓来。

“如果只是说我古板,他倒说得对。”柳连鹊唇角微勾,不着痕迹将宣纸翻了个面,不让自己看到问荇的“大作”。

“恐怕他也被我幼年时那模样烦着了。”

他总爱劝着别人学习,尤其是和他处境相仿的庶子、哥儿。因为他很清楚若是没有自己那点才智,母亲压根不会重视他。

往后岁数越大,这毛病反倒成了他的习惯,赶都赶不走。

柳连鹊很清楚有时候这般啰嗦招人烦,但也还是改不掉。

遇着问荇,他才慢慢改掉了。

虽然问荇总是副拖拉模样,但实际上不会对他总是念叨的看书认字不耐烦,哪怕不乐意,也会寻些靠谱的理由过来。他自己也舍不得看问荇为难。

更重要的是,他愈发清醒地意识到试图掰正别人的选择,自以为是地去劝别人做什么,到头来只能气着自己。

他温柔地看着问荇,目光隐约带着缱倦。

多留心放在心上的人,比什么都要紧。

“问荇,多谢。”

“谢我做什么。”

柳连鹊这声谢多少有些空穴来风,但问荇还是下意识应下。

“你别觉得自己古板,要我看那些说你古板的除了你五叔,个个都比你古板得多。”

整个柳家从内到外透露出种冗杂、守旧又刻板的沉闷气场,柳携鹰看似离经叛道,实际上那份高高在上又顽固的傲慢,简直是镌刻在了骨子里头。

反倒是性子宽容和善的柳连鹊貌似成了受害者,实际上陋习能够侵扰的不过是他性格的表象。

“无事。”柳连鹊已经恢复了方才那副淡漠模样,“说我古板也无妨,都是些别人的看法。”

他不会去在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