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身着月白衣裙,纤纤十指游刃有余地弹拨着琴弦,小窗风动,案头一枝白栀子幽香阵阵。
本该是极美的景色,奈何琴音刻板,满是匠气,连看守的小弟子都有些听不下去,眼见天色渐晚,寻了个由头便溜之大吉。
夜色彻底暗了下来,一身着粗布衣衫的身影缓缓走过水桥廊亭,敲响窗棂。
顾一念没去盏那些毫无温度的烛火,月色清浅,她单手撑着下巴,望向窗边,含笑道:“明日就要试炼了。”
她从不敢看轻沈如朽,更何况是强弩之末,背负着一族使命的他。轻易收她为徒,给她机会,却又无时无刻不带着打量,时不时提醒一番莫忘誓言。
这最后的历练定然有蹊跷。
“放心。”
帝渊神色略见疲惫,取出令牌在手中把玩了一番,古朴錾金,雕刻着三长老的名讳。
“府中各地几乎都探查过了,没有天柱的气息。”
“所谓试炼,应当就与天柱有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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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家开启继任家主试炼那日,凌氏的新旧家主之争也恰好落下帷幕。
约莫两月半之前,一名凌不悔的少年孤身来此,手持信物,声称是家主凌云霄流落在外的亲子。
少年眉眼凌厉,与凌云霄有八成相似,天赋卓绝,犹在音术一道上,一点就通。短短两月间通晓凌氏家传所有琴曲,除却入道尚短,体内元气不足外,几乎堪与父亲凌云霄一比。
“不悔。”凌云霄深深喘息,收功回眸,“为父说的,都记下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