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吸一口气,我推开门。
第一眼望向雕花隔断后面的卧榻,榻上却是空的。
“咳咳……”另一边传来清咳声。
我扭头一看,他披衣坐在书桌前,正运笔如飞。
偌大一张桌子,除了一盏烛台,一个茶盏,其他地方都被案卷档案摆满。
他从堆到二三十公分高的纸山中抬起头,脸色蜡黄,唇色苍白,略看了我一眼,重新垂眸望向案头,冷淡道:“忙完了?”
他要是想藏起自己的心思也挺容易的吧?
非得这么不加掩饰地阴阳怪气,让人知道他心中有怨气。
怪我没有及时来看他。
怪就怪吧。
长怪不如短怪。
“是啊,刚送走八爷。”我在桌前板板正正地站着,尽量不看他。
“老八?”他手腕一悬,牙关一咬,眉头皱起:“他来济南,我怎么不知道?黄学远也没来汇报!”
“听说是领了密旨下江南办差,故而行踪保密。”
他把笔放回笔架,肩膀架起来,整个人往前凑了凑,眼神犀利:“怎么没对你保密?他找你做什么?”
瞧瞧这副审判者的架势!
把我逼到门上控诉我磨人的,是他吗?拉着我漫步湖畔,问我为何恼他的,是他吗?连手都来不及洗,迫不及待看我信的,是他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