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角有一个灶台,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锅, 锅上罩着蒸屉。和家用蒸屉相比,这个蒸屉无比巨大, 上面挂着铁锁链, 边缘还留着一个圆洞。
行刑者把我绑在西南角的椅子上,拉开厚重的棉布窗帘,好让雾气散去, 视线得以清明。
接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犯人被带上来,在凄厉的喊叫和拼死挣扎中, 被强硬塞进蒸屉里, 用铁锁链困住手脚, 徒留脑袋露在外面。
然后,灶台上开始烧起大火。
虽然我可以闭上眼睛,却无法堵住耳朵和鼻子。
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窜鼻的肉香, 就像一颗装了永动机的电钻,在我灵魂深处打洞,打的千疮百孔。
大脑好像已经停止思考, 心脏则完全麻木。
恐惧吗?这会儿不。憎恶吗?这会儿也不。我只想吐。
行刑者将供书递到我面前, “签!不签下一个被蒸的就是你!”
这一次, 我连手都抬不起来, 像一瘫死肉毫无反应。
狱卒提醒道:“要不要先拉出去缓一会儿?”
行刑者却道:“端盆冰水过来。”
狱卒哎了一声,脚步挪动之前, 却好奇一问:“让她按个手印不行吗?为什么非要签字画押?”
“因为她是官, 供书会呈到皇上面前!”
“那可做不得假!”狱卒一跺脚,“怪不得只能给她上这种看不出来的刑。”
大约过了几分钟, 脚步声去而复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