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一看,是腊八登殿那天,皇帝赏我的玉辟邪。真是被他拿走了啊!
他又把伞往我跟前一递,“你可别死了。”
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,笑道:“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在外面呢。”
他扭过去,不再说话。
“谢谢你啊!”我接过伞,刚要走,忽然想起一件事:“其实你长得很好看,不过相貌对男孩来说一点都不重要,男孩要顶天立地,学富五车!”
他幽怨地瞪了我一眼,喝令门房关门。
站在朱漆大门外,我久久没动。
每次和十四交锋,我总能感到深深的无力和巨大的挫败。
这一次还多了一点沉重的负罪感。
都怪安东尼!!如果不是他把我送进贝勒府,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!
安东尼自知理亏,从自己积蓄里掏了二十两给我付了房租,又发动传教士们筹集了些许资金帮我置办必备的生活用品。
然而他们的收入并不高,还经常接济附近的穷人,所以不可能给我更多。
接下来的日子势必艰难。从未在物质上受过难的我,望着空空的口袋,第一次为钱发愁。
更窘迫的是,自从年前我说了要送满月去上学,他就每天来东堂等我。
看到他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和不好意思开口的局促表情,我心中无比愧疚且焦虑。
这个时代的学费不便宜,一般人家的孩子根本读不起。每个月学费加书本费、笔墨纸砚费就得将近一两,满月家里没有人,他要是去上学,还得有人供他吃穿,这又得是一笔费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