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幸以后,再也不用和她们打交道了。
我肯定地说:“是的,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她轻轻舒了口气,仿佛得到了解脱,旋即又露出哀伤的神情:“那他怎么办?”
我笑了:“难道福晋想让我留下?”
福晋怒蹬我一眼:“区区八品笔帖式,也敢在我面前狂?”
我不再搭理她,径直朝缈琴院走去。
二月中,气温开始回暖,萧索的院子,渐渐有了点绿意。
之前我总是早出晚归,很少有机会在院子里转悠,而今带着诀别的心思打量起来,竟有好几处风光不错。想必到草长莺飞时,会更让人留恋。
正屋的布帘垂着,窗户紧闭,偶有弦音粗细不均地迸出来。听不出杀意,只有无尽寂寥。
金毛闻到我身上的味道,从屋里窜出来围着我狂叫,我摸摸它的脑袋,附身扯着它的耳朵小声嘱咐:“傻狗,跑远点,等会儿再回来!”
它好像听懂了似的,嗖得一下窜到大门口,半趴着等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撩开布帘。
天阴着,光线本就不强,屋里更是昏暗。
里面的人坐在炕沿上,怀里抱着琴,不知道多久没出来了,竟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遮光。
我看他手边没有鞭子,语气轻快地唤了他一声,“十四爷。”
帘子垂落,光线变暗,他放下手来,模样吓了我一跳。
头发和胡子都爆炸增多,黑眼圈极重,两颊也微微凹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