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言劝道:“不多喝,就两杯。一是,补一个年夜饭,你看,这是你在大清过得第一个年,叫老四那冷心肠的坏坯子给支使到客栈,孤零零得过了六天,怪可怜的,我是你男……我是你的学生,对你照顾不周,多有亏欠,第一杯当补偿。第二杯,庆祝你们今日论道得胜。”
他这个人的耐心,顶多只有三秒。先给个好脸,要是不顺着他,立马就翻脸。
他要是真想喝,我肯定拦不住,思忖再三,只能想了个相对安全的法子。
我与他商量道:“你看这样怎么样,你这两杯既然都是为了我,那么我来喝,你就别喝了。”
自他出宫建府,在外面耀武扬威,在家里说一不二,估计极少被拒绝。所以下意识的反应是皱眉拍桌子,手都抬起来了,忽然眼睛一亮,叫道:“好!就按你说的。”
说着把酒盅推到我面前。
这是一个白地蓝花瓷酒盅,一杯容量大约是二两。
以我的酒量,喝两杯,小脑可能会被麻痹,行动不太利索,但不至于醉得失去意识。换言之,不会失控发酒疯,也不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。
喝酒之前,他说起明朝曾有一次佛耶论道,当时天主教会刚来中国,还没找准定位,想学佛教向下层百姓渗透,于是发起了论道邀约。
那时候他们对佛教了解不多,不知道佛教大宗和上层贵族交往很密,所以输的一塌糊涂。后来,他们总结教训,改走上层路线,用西方科学和文化打动皇帝。这个路线,一直沿用至今。
而朝臣对传教士这个群体的厌恶憎恨,其实和这个路线有很大关系。因为皇帝禁止他们向朝臣传播科学知识和西方文化,朝臣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做什么,只当他们凭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蛊惑了皇帝,就获得高官厚禄。
这么一听,矛盾的根本还在上位者身上,他牢牢掌控着传教士这个团体,就像他对玛尔塔公爵说的那样,‘身家性命全都仰赖朕的恩佑’。
驭人手段实在高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