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目送他上车走远,心里既难受又失落。
“人人都知道猫哭耗子是假慈悲。论道就如战争,不拘于形式,赢了就是赢了,就要大大方方享受胜利,黯然神伤除了让人酸你做作,别无实际用处。”
冷不丁一道沉稳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我试着调整表情,却怎么都笑不出来,最后只得哭丧着脸转过身,“王爷,您怎么在这儿,您不是喜佛厌耶吗?我们胜了,您应该很失望吧?”
“我怎么不能在这儿,你当我为什么给你放假?”
雍亲王裹着斗篷戴着雪帽,半张脸掩在阴影里,嘴角却微微上翘着:“本王何曾说过喜佛厌耶?本王厌的乃是个别传教士,正如白晋所言,寺庙里亦藏污纳垢,多的是披着僧袍的畜生!何况和尚多了不事生产,确实不利建设‘大美清朝’。”
也许是因为自我厌恶,我不假思索地说:“我说那些,不是为了讨好你们。”
雍亲王露出惯常的‘我早将你看透’的表情,嘴角往下轻轻一撇,旋即道:“你穿的少,快回去吧。”
我默默地转动脚步,他却道:“传教士们都得走回去,天色晚了,你别和他们一道,免得惹人非议。我让刚果儿送你。”
大约是没想到论道会论到这么晚,雍亲王带出来的是马车。
刚果儿是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雄壮汉子,毛发非常重,整个人都毛茸茸的,看上去像个熊。
他从马车上解下一匹马,放好马鞍,然后把缰绳递给了雍亲王。
“好好珍惜,坐一回少一回了。”雍亲王上了马,瞟了眼他的豪华大马车,朝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。
没等我反应过来,他一骑绝尘消失在了雪幕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