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封建时代,永远不能小看文人群体。他们为了风骨,头可断血可流,一旦认定某件事,诛九族都不足以浇灭其疯狂。若他们理直气壮地联合起来,皇帝也得让步。
古往今来,多少皇帝就这样被裹挟,过着极其憋屈的日子。
“居生法师,我有一问!”
白晋跌坐下去的瞬间,我心一横,骤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喧嚣的松鹤堂一静,无数道目光看向我。
很多人看不出我的立场,因为我今儿穿的满人男子常服,却坐在传教士中间。
主办者喝斥我不准扰乱辩论秩序,我大叫道:“不让我说,我不服!”
居生犀利的眼神中隐含一些慈悲,淡淡开口:“请问。”
场上再次静下来。
我看着他如真佛般的坐像,心中充满矛盾。
一方面我并不真诚信仰天主教,我深知教会的黑暗荒唐;
另一方面我从未在任何宗教人士身上见过居生这样超凡脱俗的气质,如果不是修佛,他可能多多少少带点烟火气,可见佛法真能涤心荡魂。
非要站在天主教的立场驳斥佛教,我心里是百般难过的。
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居生。
我不忍令他难堪,更不忍令他怀疑自己的信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