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惊诧万分地睁开眼,只见四爷还举着枪,枪头擦着安德烈的太阳穴,偏了不到一公分,还在冒烟。
“哈尼,你没事儿吧?”我努力朝前探身揪住他的衣角。该不是气得瞄不准了吧?
他将枪收起,转身来我的身边,刚才的戾气和杀气浑然不见,神态一派和煦淡然: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的功劳变成罪过。这个人,我不杀,任何人也别想杀。就是他自己,想死也死不成。”
我呆呆地点点头,他倒笑了下,调侃我道:“吓坏了?”
你这样比较吓人。
我白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:“我怕你被气昏过去!”
他拍拍我的肩,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,悠哉道:“放心,除了你,没人有这么大本事。”
即便听不懂我们的话,安德烈的得意也没能持续太久。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,现在充满防范。
或许他以为已经掌握了拿捏雍亲王的窍门,甚至连我也被误导了。
我甚至不清楚,四爷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,还是开最后一枪之前临时改变了主意,结果摆在这里,他摆脱了安德烈的情绪操控。
安德烈的境况从现在真正变得危险起来。
“不用问了,这把火应该是他自己放的。”四爷轻蔑地撇了他一眼,之后便朝我看来,“他就像田间地头上的牛粪,热乎乎一落地,苍蝇立即就围了上去。这些三教九流带他吃喝玩乐,无非想通过他巴结你或者恶心我。但他今天敢拿命来博,说明他不满足于此。”
我知道安德烈不甘居于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