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回走的时候,他又捻起了佛珠,悠哉游哉地和我说起了对年晓玲的安排。
本来我们都以为晓玲会回四川,但在过年的时候,她就追到福州来了。
带着江宁三百四十名举子的联名请愿,跪请雍亲王上呈皇上——她在江宁打了一场漂亮的笔仗,终于让文人正视辩论的核心,而不是她的性别。
同样是打破性别枷锁和文人斗,她的姿态比我帅,反败为胜所用的时间比我短,我真的很佩服她。
不管这个请愿能不能通过,‘照清女士’都在江宁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,还将作为‘罪不及女眷’政策的倡导人,被历史和天下人铭记。
她还对四爷说,决意离开雍王府,并已将这个想法写信告知家中父兄。这次来福州,是为了追随我,想以报社签约女作家的身份,留在我身边。
“不管离开王府,还是跟着我,都是戳年羹尧的肺管子,他能同意吗?”
想到这些把理想和命运交付于我的人,我就很不安。
别人倒在其次,晓玲的命运,因为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我走后,她会在父兄的打压下,走回老路吗?
现在她觉醒了自主意识,甚至成长了一个先驱,恐怕再也不甘心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,无穷无尽地生孩子了。真要走上老路,会有无穷的痛苦。
四爷道:“别的你不用管,你只告诉我,想不想留下她?”
留下,她就会跟年家彻底决裂,不留,她就得被遣送回四川。
“王爷……”
他立即纠正我:“私底下不要称官讳,叫哈尼。”
因为这个称呼,想要拜托他照顾她的话,又说不出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