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与煊脚步匆匆,很快就来到了楚见欢的洞府附近。他正欲抬脚往前走,却被一道声音叫住。

“你好?”

林清霜苦着一张脸,实在忍不住了,决定向面前这个人问路,即使他看起来很不靠谱,和话本上那些面首一样,穿着闪目的花衣,浑身透露出一股自傲的气质。

顾与煊心里正有一股气,此时听到有人叫他,便猛地拉下脸,瞪着来人,怒斥道: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在顾与煊这一冷酷的质问下,林清霜心中的怨气和委屈更甚,她的眼底漫上一层水雾,带着点哭腔地说:“不好意思,但是我找不到路了,请问大厅怎么走?”

自从发现大师兄不见了之后,林清霜就像是砂锅上的蚂蚁,火急火燎,却没有半点头绪。无论是后面,还是前方,林清霜都没有找到谢千砚,但是林清霜清楚他肯定是去找楚见欢了。林清霜匆匆忙忙地在合欢宗落下,四处乱转,还是没有找到谢千砚,倒是把自己给绕迷路了。

但是,林清霜又不好意思去找楚见欢,要是她知道自己把两人之间的秘密告诉了谢千砚,楚见欢肯定会非常生气,而且说不定林清霜找不到谢千砚就是因为师兄已经在楚见欢那里了,林清霜不能打扰两个人,否则回到千剑门之后肯定会被师兄交给刑律堂。

林清霜:既然左右为难,往哪走都是一条死路,那我还是直接躺平摆烂吧。

看着眼前就要哭出来的女子,顾与煊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:“好吧好吧,大厅就是你往前走,在第一个路口左转,接着在第二个路口右转,然后……”

“抱歉,我记不住,能不能请你带我走一下?”林清霜羞红了脸,“非常、非常感谢,对不起。”

顾与煊尽管心中非常无语,但是还是决定在这位女弟子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风范,于是点点头:“走吧。”林清霜喜出望外,接连道谢,跟着顾与煊走了。

房内。

楚见欢把弄着手中小巧的一对铃铛,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少许眸光,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意味。这是宗门比试大会秘境中得来的宝物,静心铃。静心铃有安神凝气之效,还可以吸收一定的魔气。楚见欢当时拿到手,又遇上了诸多杂事,便丢在了储物袋中,没有再去管。

可是,现在不一样了。虽然林清霜说谢千砚没有什么异样,但是楚见欢还是不敢放心,生怕有什么闪失,就拿出了这静心铃,以备不时之需。

楚见欢心神一动,将自己的手指划出一道血痕,将新鲜的血液滴在这对铃铛上,顿时间房内充满了耀眼的白光。光亮逝去之后,楚见欢的伤口已然愈合。楚见欢放出自己的灵气,看着因此而有所感应的静心铃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
法令对谢千砚无用,两人修为又相差,多一个静心铃,便是多一份保障。

楚见欢稍稍安下心,准备离开,去往宴请宾客的大厅,免得苏清荷担心。在打开门的瞬间,楚见欢却与一双熟悉至极的眸子对上,她的心猛地一跳,心跳漏了一拍。

是谢千砚。

谢千砚走进来,而楚见欢堪堪往后退了几步。两人相对而立,呈现出剑拔弩张之势。楚见欢攥紧了手中的铃铛,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问: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

谢千砚往前走了几步,眼底闪着莫名的光,语气柔和:“你还喜欢我,对不对?”

不是,谢千砚这是从哪里听来的?

楚见欢一下子就想到林清霜,在心里给她暗暗地记下了一笔账,等着以后给她好看。楚见欢扯了扯嘴角,眼神平静无波:“你想多了,我已经说过很多次,我不喜欢你,也请谢道友莫要纠缠于我。”

“不过,今日是我合欢宗的夫侍选拔大典。谢道友既然来了,不妨坐下来一起参加这场宴会吧。”

“……你骗我。”

谢千砚拧起眉头,颇有些固执地反驳楚见欢,仿佛听不进她的话一般。楚见欢露出一抹笑容,主动走进谢千砚,伸手搭上他的肩膀,好心地劝解道:“我没有骗你,我只是希望谢道友不要再执着了。先前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下了,现在又闯来我洞府,所为何事?”

“你我确实有过露水情缘,但是我合欢宗对此并不看重。我知道,你们千剑门一向强调禁欲,现下我破了你的身,你若想要什么补偿,合欢宗必定为你寻来。只是,这以后,你我还是各走各的路,不要再多见面了。”

谢千砚伸手抓住楚见欢,锐利的眼眸指向她:“你和沈谌呢?”

“我自有夫侍,要他做何用?”

楚见欢怔愣了一下,却因这片刻的失神失了先机。谢千砚将楚见欢的手拉下,自己的手反过去扣住她的手腕,一时之间,两人凑得极近,近到呼吸声也变得清晰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