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偷偷用牙咬着锁链,妄图咬碎它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放弃。

杜亭云后知后觉意识到。

他欺负了她。

只是手里、身上,都还停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,任凭他面容如何冰冷淡定,脸颊和耳根的温度却兀自上升,连晴雪阁三楼的冬风都吹不散。

坐了好一会儿,杜亭云方捏捏眉心,用灵风默默打扫满地的青玉碎片,捡起地上的卷轴。

他端着卷轴,颇有些心把将沈岚烟扯进怀里,攥住她的手腕。

那张眉目如画的面庞燃着愤怒与阴沉,狠狠倾轧下来,眸中是滔天的怒火,叫人心生惧意:“我最后问你一次,你是不是,自始至终,都在骗我。”

沈岚烟手腕被他攥得生疼:“杜亭云,你放手……”

胸腔里那根线嘎啦嘎啦即将崩坏,杜亭云手上力度加重,眼看要折断她的手。

最后一刻,他看见沈岚烟细瘦的小臂上,那块烫伤疤。

她真是一条脆弱的小蛇。

所有她受过的伤,至今都未能痊愈,留下一处处印记。

每一道伤疤,仿佛都在向他叫嚣,她就算是骗他,也曾真的付出过代价。

杜亭云眸中的怒火忽然被肃冷的凉意扑灭。

勃然大怒之后,竟缓缓回归平静,却叫人越发不安,仿佛有什么更加阴暗狠戾的东西呼之欲出。

须臾,他不由自嘲一笑,清隽的面庞回归往日的矜贵出尘。

沈岚烟挣扎开来,疼地双眼通红。

要不是她不会哭,现在早就落金豆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