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幽的月光筛过花簇,斑驳地洒向方正的庭院,那人一身茭白的长袍,头戴玉冠,拾掇地比往日更少年气了些。
朦胧绰约,只应见画。
他在默默等人。
一见到她,他的蛇鳞便像是翘着尾巴似的,又一路长到了下颚,出卖了他心底的愉悦。
但他的表情却很臭,嘴角狠狠绷着,把“不高兴”写在了脸上:“阿烟来向我要人了?”
要人?
哦,谢风啊。
沈岚质问他,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,以为是他不请自来,她不高兴了。
他无措得起身,忽然拿出一个盒子:“抱歉,我只是怕一睁眼,就再也见不到阿烟……昨夜,我见阿烟对玉雕很感兴趣,我便雕了一个,想送给阿烟。”
这很重要吗?
沈岚烟唇角一紧,她别过脸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。
“杜亭云,想看见我,就别死。”
他端着锦盒,温润得笑了:“若阿烟舍不得我死,我绝不会丢下阿烟一个人。”
沈岚烟忽而一怔。
排山倒海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。
是把她从市侩人群中带走的那个温润身影。
也是与她生活了数日,为她头一次赚柴米油盐,下厨后狼狈的青年。
也是雪地里陪她堆雪人,承诺她绝不会死,最后却被她一剑贯穿的,毫无怨言的杜亭云。
她睫毛一颤,接过盒子,打开来,里头躺了个黄玉小龙。
她霍然鼻子一皱,轻轻抽噎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