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岚烟心里霍然生起腾腾热气,有种泡在温泉里的暖意。

“进屋吧,”她眉梢欲扬未扬,抽回手,轻声道,“我这里有药。”

杜亭云怔愣了一瞬,收起伞,侧身而入。

他身上的蛇鳞没有降下去的迹象,反而又向上爬了几寸,蔓延到耳根后。

他深深望着沈岚烟的背影,一刻也不想挪开似的。

沈岚烟穿过前院,往里走,带他进了屋。

屋里熏着檀香,小塌温软,摇曳的火光与屋顶常明珠的清光交相辉映。

杜亭云一时不知该坐在哪,略有局促。

沈岚烟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盒药递给他:“拿去擦擦。”

她把外裳褪了挂在屏风上,随手倒了一杯冷茶。

杜亭云打开盒子,捏着小小的白瓷瓶,余光却落在她的身上。

一行一梨”的玉碑静悄悄得埋在花瓣中,常年有东西缠着似的,玉碑两旁多出几道鲜明的痕迹。

她嘴角一瘪,两边望望,确认没有人,抬掌要把这块碑掀了。

反正不能让她的祖安话留下来成为黑历史。

谁知她的灵力刚碰到玉碑,便被轰然弹开。杜亭云的灵力呼啸而出,全全把玉碑围住,一抹玄黑的神识自玉碑旁飞出来,血红的眼眸狠狠瞪着来人。

只一眼,便煞气尽消,恍然了片刻,又默默缩了回去。

“该死的。”沈岚烟额头冒出气愤的青筋。

杜亭云竟生生把神识分割下来,留到此处,就为了保护这块玉碑?

分割神识的痛比挖骨剜心还甚,连她都不敢分神识。

真是疯子才会做的事!

他到底把自己割裂成什么模样了,还能称得上是个“人”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