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绝对是一种非人折磨,余得水稳健的面上终于流露一抹惊惶,更多的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气恼,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,难不成你还敢屈打成招,知道你要承担什么后果吗?”
就这种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的人,还敢辩驳自己是屈打成招的,真是马不知脸长。周秉懒懒地也不跟他多废话,手稳稳一扬。
立刻有人上前,从余得水的胳膊上利落地揭了一根麻布条子下来……
真的只是像撕上好的苏州绸子一样,“唰”地一声,嘎嘣脆的,血淋淋的。后头带着丝丝缕缕的皮肉,有几滴甚至飞起来喷溅到了周秉的薄底靴上。
余得水睚眦欲裂,喉咙里有破碎的嘶喊,他活了这么岁数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。
被撕裂的地方先是一阵麻木的疼,然后是火辣辣的如同刀割。连带着肩背胸腹部的筋骨肉全部错了位,五脏六腑都恨不得要咆哮而出,竟是比刀斧加身还要难以承受。
余得水疼得话都说不出来,哆嗦着。只能尽量面无表情,却因为面部牵扯怎么看都显得狰狞惊悚。
缓了一阵后,他终于凄凄地垂头,心悸地看着身上那些余下的被血肉牢牢黏住的麻布条子。
长长短短的像是海里章鱼丑陋的触角,一扯就钻心地痛,再也无法忍受第二回 。偏偏渔夫锋利的刀戟无处不在,只能拼命艰难维持着体面,还不如一刀子捅进去来得痛快。
周秉在刑房头一次的威立住了,余得水也生平第一次感到真切的骇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