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谭二伦的胡言乱语终究让他心里起了个小疙瘩。
雪白的豆腐煎得两面金黄,掉在碗里,出人意料的是颜色很好看。饭里混了好几种豆子,赤豆、绿豆,个头更大一些的是豌豆。豌豆有青白两色,白色的居多。
江州的水土好,但青色的豌豆产量很低,遇着一点灾害就全没了,所以百姓大都只愿种白色的。
白豆子开九层花,结的豆荚多,每个豆荚至少有五个豆子。不像青豆子豆荚少不说,每个豆荚里豆子数量也就三五个。
其实谭五月更喜欢吃青豌豆,青豆做出的饭颜色深,煮成饭后还清香四溢。
但外祖母性子严苛,从来不许底下的孩子挑食,对于谭五月这个唯一的外孙女也不见得有多喜爱。有一回看见谭五月特特挑饭里的青豆吃,当时没有说什么,第二天第三天端上来的饭里再没有一粒青豆。
从那时谭五月就知道,“喜欢”是一种很奢侈的感情,有些人一辈子也许都没有资格说喜欢。
她扒拉着碗里的饭,不是很在意地回答,“你家发达了,几乎一飞冲天,县里的官上任时第一件事就是上门拜访你们周家的老祖宗。我爹自然以为你肯定会另外结亲,整天在家里长吁短叹,又不好意思矮下身子上门去问个明白。”
不是门当户对的两姓婚姻,终究是一场灾难。
谭五月像在说不相干的事,脸上一片云淡风轻的淡然。
“人人都说你生得好,人聪明前程远大,就是娶宰辅相公的女儿也是够格的。我人笨,岁数又比你大,老这么耽误下去不是事。我爹焦心得很,就悄悄帮我另外相看人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