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湘兰本来还有几分兴致,一听到里头有铅粉,脸上立刻就有几分迟疑。
一旁的小丫头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,这才转身对着伙计不满地撇嘴,“我们姑娘的身子最近有些不方便,你们店里有没有对妇人……损伤小的香膏之类的?”
伙计悄无痕迹地皱了皱眉,却还是满脸笑容,“自然是有的,我这就拿过来……”
等伙计出去了,小丫头一脸的不忿。
“往日我们过来的时候,掌柜的老早就过来接着了,如今只打发一个这么一个不会看人眼色的蠢东西过来侍候。我们才搬出来一个月,白矾楼就已经准备另捧新人了……”
金红的天光照在庾湘兰娟秀的脸上,泛出一抹逼人的清丽。
她倦倦地打了个哈欠,“你急什么,白矾楼再好也不是长久之地。妈妈就是捧十个新人出来也只能捡我不要的。我唱的曲子,我画的兰花,写出来的诗文永远是最好的。眼下要紧的是我肚子里的这块肉,一天比一天大了……”
丫头一想起那位大人的玉树临风,立刻变得羞答答地,“北镇抚司的那位周百户……既然松口答应迎姑娘进门,就该常过来看看,怎么一走就没音信了?”
庾湘兰瞥了一眼思春的蠢丫头,心里微微一嗮。
“这些出身富贵的少年子弟,虽然有些放浪形骸,可是说话做事最要脸。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了话,要是我在外头受人欺辱,岂不是伤了他的颜面?“
小丫头放下心,脸上神情雀跃了几分,“我听说周百户在乡下娶的老婆进京来了,会不会闹着搅黄姑娘的好事?”
只要抓着男人的心,他家里的婆娘倒不是很重要,除非像康郡主那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的母老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