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敬惶惶抬头,正和杨庆儿四目相对。
他心头咯噔一下,这样一个人精子似的人物,任何隐藏都好像是欺瞒。
杨庆儿之所以让人惧怕,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杨首辅的儿子。而是因为这个人仗着手里的权力和资源,能够把胸中恣意无限扩大。
且这个人没有底线,没有善恶之分,所为全凭一念之间。
前一刻如珍似宝,下一刻就可能亲手虐杀,就譬如那头当众溺死的名贵新罗猫……
陈文敬知道杨庆儿手下遍布眼线,京城很少有事情能够瞒得过。
但他自认事情做得极机密,所以心存侥幸地开口,“庾大家……如今已经闭门谢客,想来咱们不日就要喝上周秉的喜酒了……”
京城里早早就有传言,说白矾楼的头牌庾湘兰已经被人梳笼了,那人就是周秉。
杨庆儿盯着看了一会儿,好像要说些什么,嘴唇似动非动地扬了一下,却只是点到为止。低头又抿了一口绿豆酒,饶有兴味地转身看翰林们联诗。
少年倦怠地想,这个叫周秉的人长得真干净。
浑身上下都干净得让人喜欢,额头上的新伤也不惹人厌,就像极品羊脂玉上的一抹俏色,仿佛盘古开天地起泰山一般,原本就该存在。
他从来不喜欢武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