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的心往下沉。
这比自己预料地还要棘手。
——这些不要高鄂的性命,要的竟然是杜良升这个囫囵个的活人。偏偏那些人眼利,认定了自己这个主官,把这边围得水泄不通,眼见杜良升神气地抖开颈项上的木枷残骸,大摇大摆地准备转身……
谢永带着两个好手护着高鄂的囚笼不敢挪步,一时间鞭长莫及。纪宏也是左拙右支自顾不暇,根本就不能援手。
周秉心想这辈子办的头一件差事,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办砸了。
有什么东西在耳边轰隆作响,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雷霆力气,下死力劈开面前的挡路人。
对面的人初时并没有把周秉放在眼里,完全是猫抓老鼠似的戏弄。但越打越心惊,不但没有把这个小年青打怕,反而把这人的胆气打出来了。
还未等到真正后悔,血水已经象蓬细雨铺天盖地的浇下来。这人才恍然,那止都止不住的血水……竟然是属于自己的。
周秉没空顾及倒栽过来的温热尸身。
对面的人毫不恋战窜得更快,眼见就要消失在纷乱的粉雾细叶当中,周秉一咬牙把手中的青锋当利箭一样狠狠投掷出去……
杜良升耳边只听到一道极细微的气声。
像是雏鸟破壳般含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