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秉随着年岁增长,越发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,也没有以前那般好掌握了。
景帝面上谦和,其实骨子里尤其强势,讨厌一切无法控制的事物。哪怕周秉没有大错,甚至所作所为可圈可点,他还是和江阁老一样想把一切即将脱缰的萌芽给掐灭掉。
本来一脸恭顺的高玉神色一僵,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淌下来了。
皇上……这是要杀谁?
小周大人那般尽心尽力,当初在卫辉行宫冒着天大的凶险把皇上从火场里背了出来,弄得最后在床上养了那么久的伤,所有这些还不够吗?
高玉心头不由浮起一点兔死狐悲的寒意。
难怪都说君心叵测,底下人的命根本就不是自个的?
幸好景帝沉思片刻敲了敲桌子,似乎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,“跟内阁传个话,这件事到此为止,让刑部的人把有关前街民乱的卷宗全部拿回来封存。若是还有人有异议,让他们来找我理论!”
这是一锤定音,景帝不打算再深究了。
高玉放下悬了半天的心,想了想依稀明白其中的道理,应声去了。
双林胡同,江宅。
江阁老手里正在看一份上书,是吏部五品员外郎陈文敬所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