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前些天晚上临睡时还用柠檬水兑了一方八繁膏吃了,杨庆儿心里就有一种难受至极的呕意。偏偏这是严谨有度的皇宫,举止稍有差错就等着言官的唾沫星子吧。
杨庆儿的脸色很难看,完全感受不到第一次进宫的新鲜感,忍不住想要骂人。
……竟然用刚刚落下的婴胎入药,王观怎么没把自己的脑浆子抽出来一起混到药里头去熬煮了?
景帝自然不会对杨庆儿这个白身说什么重话,甚至为了安抚杨首辅,还特地赏赐了一些布帛和金锭。最后还安慰说京城好多人都受了王观这个奸商的蒙蔽,一时半会不察也是有的,以后多做善事弥补过错就行了……
话语说完后还特意打量了一下杨庆儿,见他长得一张雌雄莫辨格外斯文俊秀的脸,便觉得有几分欢喜。
多半也是听说过这位“小阁老”对政事精通的大名,兴之所至就考校了几篇策论和时文。
杨庆儿没料到还有这遭,但他从来都是善于抓住机会的人,自然使出浑身解数展示自己。本来他就在插手杨首辅的各项政务,的确有真才实学,比起翰林院只会空谈阔论的进士们更加针砭时弊,当堂所做的时文更是字字珠玑。
景帝态度似乎颇为满意,言语间也颇多嘉许,还诙谐地说杨首辅的衣钵总算后继有人……
这一夸奖一惩戒张弛有度,温和里透着一股不容错认的坚持。
年轻的皇帝已经成长起来了,再不是往日被牵着鼻子走的蒙童。
杨首辅忽然就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