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李慕青临死前莫名其妙地说了那段话,她是感应不到自己的情绪么?

他把道具放入口袋里,打开门走了出去,回到阴晦的房间里。

方玄坐在床上,回忆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。

纪易唯的话精确地透露出,十八岁的某一天,系统因某种原因没待在他的身体中。只有这样,他才能对纪易唯安然无恙地说出一大堆话。

可他为什么又能毫无顾虑地提及这些事?

方玄垂眼,把手感粗糙的花放入斜挎包。

他又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副模样?

明明系统在的时候,他内心情绪充沛,一旦系统离去后,渐渐找不到原来的自己了。

原本健康的灵魂正在被这具有病的身体所蚕食、消耗。

方玄凝视浓浓的黑暗,眨眼间仿佛看见已经残肢不全的他,正一瘸一拐地在名为“身体”的牢笼里四处寻找生的出口。

那个可怜的灵魂跋山涉水,淋着磅礴大雨,行走在一条永无止境的路上,他是不是也如同那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一样,期望着前方出现一辆车,又或者几个人,救救他?

但是内心的呼唤和求救无人能知,连他自己都几乎意识不到。

方玄躺了下来,闭起眼睛,忽地回念起手腕上已消失渐远的灼热。于是他放任自己,沉沦于睡梦中。

翌日,方玄坐在大门口,又眺望那条泥巴路。泥巴路有三个岔口,一条通向郁郁葱葱的山林,一条通向前进的路,一条则是环绕这座孤独的县城。

其他人陆陆续续下来了,跟方玄说了声早。

“嗯。”方玄低眼,过了会,嘴唇开合,“早。”

“哇!方玄头次回应啊!”夏知屁颠屁颠地蹲在方玄的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