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玄缄默了会,望向外面蓝色的天空,“蓝色屏障是囚牢。”

两人同时盯着第六层的蓝色屏障,何平道:

“是。我们被囚禁在封闭空间里,星球是不是像一颗鸡蛋,如果从外面打破,里面的人都得死,如果我们从里面破壳,是不是能获取新生?因此,它们被阻挡在了外面,不敢暴力击碎屏障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们只能杀到第七层,一路死了这么多人……”

方玄说:“死亡不是终点,灵魂可以永存。”

何平戴上金丝边眼镜,“系统的科技文明排在宇宙前列,它们一定会圆满解决这事。我们只要往前走就行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何平微笑着,往门口走去,他走到半路停下,又为邓秋临说了句话。

“方玄,邓秋临本人其实不坏,他没有想过害你,前几年每次给你的药都被他换掉了。你知道在孤独的岛上,人总得找个寄托,让自己精神安稳点,他或许因为你们的人生经历很像,所以想跟你多说说话,如果他真的爱你,后面早就妒忌得发疯,想方设法搞死拆散你们了。他这人就喜欢说些碎话发泄情绪。”

“他末日前一无所有,生活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,可他还是会努力养着瘫痪的母亲。末日后他解脱了,自由了,得到了他不曾有的东西。”

“请原谅他吧。”

方玄回头看他,“我知道。”

“谢谢你,我先离开了。”何平关上门,与小英他们打了个招呼,往楼下走去。刚走下两层,在楼梯间碰见唐信嚼着棒棒糖,手里捧了一个雪人。

“是何医生啊。”唐信笑眯眯地走上来,递给了他的雪人,“我捏的雪人好看吗?”

黄昏从玻璃投进来,照亮两人。

日薄西山,长年不化的雪山在余晖的映照下,泛出冷峻的光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