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空中跌落的韩铭霄还没来得及稳住自己的身体，半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，表情依旧冷漠，好像面前的人跟自己毫不相干。

“半夏，你终于变回来了，我是韩铭霄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看到韩铭霄如此激动的模样，神帝不由得笑了笑，他笑韩铭霄白目，看不出眼前的半夏已经不是以前的半夏了。

半夏抓住韩铭霄的手腕迅速离开了这里，这让楚江更觉得吃惊，刚开始还认为半夏可能是恢复了记忆想带着韩铭霄逃跑，可是看神帝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担心，他知道事情可能并不简单。

半夏带着韩铭霄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，刚刚松开手的时候韩铭霄就从他身后直接抱住了半夏，他的身体痛的不得了，就连抱着半夏都没有什么力气，可是就算疼，他也不愿意放手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，羽殇把记忆都给我了，我知道了当初发生的事情，你原谅我好不好？”

半夏稍微歪了洗一下头，口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：“你有什么错呢？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。”

“我没有不喜欢你。”韩铭霄解释道：“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，可是那时候跟你张口讨要妖丹的时候我就后悔了，结果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就不记得我了。”

“你是羽殇也好，是韩铭霄也好，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，感情不过是众多情感中的一种，发生了也就发生了，失去了也并不会死。”

韩铭霄盯着半夏冷漠的脸，眼前的半夏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，明明之前那么温柔，可现在说的话句句都让他觉得痛心。

此时的半夏死死盯着韩铭霄的眼睛，目光对视的时候韩铭霄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，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失去意识倒在地上。

狐族的幻术是出了名的厉害，韩铭霄中了幻术之后被困在半夏为他打造的世界中，跟自己遇到羽殇时所在的识海不同，在半夏的幻术中他有自己的思维，可以说话沟通，但是就是不能动，脑袋看着一个方向。

就在这时半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，他的手臂搭在韩铭霄的肩膀上，右手手掌在韩铭霄面前画了个圈，一面类似玄光镜的镜子出现在他面前。

“韩铭霄，你是羽殇的时候费劲心机，口口声声说在乎我要娶我过门，给了一张可有可无的婚书之后弃我不顾，让我独自在痛苦中挣扎一千多年，那个时候的你可曾有过一丁点愧疚？”

“你是韩铭霄的时候一直喜欢贝苗淼，为了他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就为了博得她一笑，为了就她开口就要我们妖怪视为生命的妖丹，你处心积虑讨好我，假装回复记忆欺骗我，在我面前伪装的滴水不漏，你可曾想过我也会难过？”

半夏的话句句戳中韩铭霄心里最痛的地方，无论他有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，在半夏这里他都已经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。

“不过现在好了，我不痛了，没有感情也是一件好事，只是...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...”

就在韩铭霄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，他面前的玄光镜亮了起来，镜子里面开始出现了半夏的身影，他看到羽殇陨落之后自己主动剥离了仙骨，他丝毫不在意神界之人的身份，义无反顾的带着尸体回到妖界，每天都守在羽殇身边跟他说话，每天都会跑出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回来当做嫁妆，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嫁妆已经堆积如山，心态一直很好的半夏也逐渐崩溃，他趴在羽殇身上哭泣，他用拳头锤打，可是冷静过后还是会默默替他整理好衣服。

每隔一段时间楚江都会带来羽殇转世的消息，他兴冲冲的跑出山门，在人界一遍又一遍寻找羽殇的转世，每次看到的不是他已经结婚生子就是弥留之际，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洞中不吃不喝，笑中带泪的安慰自己还有下一世，反正自己的时间很多，每一次去见转世之后再回来，他都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憔悴，一直持续了一千年。

透过玄光镜看到了半夏的过往，韩铭霄早已经泪流满面，尤其是他撕心裂肺的哭过之后还要让自己冷静下来，那样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他泪目。

看到自己跟他讨要妖丹的时候，他嘴上说着三日之后送来，可当他转过身时，脸上那无奈的笑容好像在诉说这么多年的等待有多么不值，他再次回到尸体身边，伤心难过的表情已经没有，有的是对一切的淡然，他吐出妖丹，身体承受强行变回原型的痛苦，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很久，它趴在尸体身上一声不吭，那一刻韩铭霄终于意识到，自己可能真的失去他了。